村委会礼堂后面的门虚掩着,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。

    宋清婉抬手,正准备推门进入,听见里面陆续传来呵斥声音:

    “陆铮!你屡教不改!”

    “你简直是混在清溪大队里的害群之马!……”

    宋清婉心中,暗道不好。

    现在礼堂里面,到底是什么情况?

    她轻轻推开一条门缝,往里张望:

    她看见数不清的后脑勺,板板正正坐着,各个都盯着最前面台上的人,义愤填膺。

    不知道的,还以为台上的人到底犯了多大的过错呢。

    直到宋清婉看清,前面台上双手被高高吊在头顶的,正是三天前和她领证的男人。

    宋清婉浑身一震,那张清冷英俊的脸,此时平静的看着台下众人,表情漠然,毫无波澜。

    宋清婉气的浑身发抖,砰的一声,推开门便冲上了台。

    “松开!”

    由于宋清婉的突然闯入,礼堂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不一会儿后,开始低声议论起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这大晚上的,宋老二的闺女怎么跑过来了?”

    “发生这样的事情,她怎么还有脸来?”

    “你说说这个陆铮,到底和宋家有什么仇什么怨,怎么光紧着他们一家的闺女霍霍?”

    宋清婉听着众人的议论声,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身边被绑着的陆铮,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,一直愣愣地盯着她看。

    慢慢反应过来后,眼神里开始浮现出慌张,有了情绪。

    他声音冰冷道:“宋清婉,你跑这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让你回娘家吗?大晚上的,你为什么要跑出来!”

    “求你,快走!”男人的声音干哑又狼狈。

    宋清婉回头,深深看了他一眼,随后扬声道:“谁让绑的?”

    余音刚落,她的嗓音再次提高了八度。

    “把我男人给我松开!”

    前面几排的人,都不吱声,默默将目光望向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。

    妇女剪着齐肩短发,戴着黑框眼镜,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,端端正正的坐着。

    她不是别人,正是赵远山的母亲,大队上的工分统计员:王娟。

    宋清婉瞬间明白了,今晚绑陆铮,定是王娟拿的主意。

    王娟这个工分统计员的职务,是县上给定的,不管是大队上还是村上,都愿意给她面子。

    更别说,她手里掐着整个大队所有人的切身利益。

    每一个劳动力,每天按时出工下工,能记多少分,都是她手里的那一支笔说了算。

    就抓陆铮这点小事,只要她开口,村里的人能不帮她办妥吗?

    “王婶,我男人是你带人上门抓的?”宋清婉的声音出奇的冷静,就像把寒冷待出鞘的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