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时光倒流
秦关
最后的男神
“您凭什么相信她呢？”
“因为她的那一次旅行，规则发生变化、结果发生偏移这都是事实。”时隔二十来年，钟小涛说起这件事似还有些后怕，微微叹道，“在等待她回来的过程中，我一度已做好永远等不到的准备。不止是我，你的爷爷、你的父亲也都是一样。秦懿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很大的刺激，下定决心要跟你母亲表白心意，可是关凌真的回来以后，却先于秦懿说出了她的遭遇和心事，这才……我只是想说，她能够回来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奇迹。基于这个奇迹之上发生的任何事，也就显得并不那么不可置信了，况且在她的旅行笔记里面，你会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真实，真实到里面绝无可能有任何一个字是出自虚构和臆想。除此之外，小关，我再问你几个问题，你相信‘我们’——22世纪的人类，是已知和未知的时空当中发展最好、科技最先进的生物吗？”
“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话故事？”
“你选择来询问我有没有救关凌的方法，而不是像秦老先生、秦懿一样去联系医学专家，说明在你的心里已经先有了一个不同的方向，这个方向是什么？”
钟小涛一连问了三个问题。
乍听之下都不是很难回答，尤其第二个，这甚至都不像是钟小涛这样级别的科学家应该问出来的，这怎么听都是个随便哄哄小孩儿的问题。然而正是这句哄小孩儿的话，却让秦关思考了最久。
“偶尔我会看一些小说。”沉默许久之后，秦关道，“在大约一百年前的一些网络小说里，我发现他们很喜欢‘穿越’的梗，有一觉睡过去就穿越了，或者撞电线杆、被雷劈、不小心意外身亡……还有穿去游戏里面了，书里面了，总之有形形色*色的‘穿越’方法。在我刚刚加入旅站的时候，我心里面得意洋洋的想，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通过时空缝隙回到一百年前，跟写这些小说的人面对面，那我一定要告诉他们，‘穿越’是一件科学的事情，这里面涉及到无数先进的科技与计算、无数人的心血与研究……这并不是被雷劈一劈又或者睡一觉就能简单达成的事，我想告诉他们对‘穿越’尊重一点。”
“我在看神话故事的时候，也总是想冲进去问一问天上的玉皇大帝又或者地下的阎王爷，他们会说英语吗？法语呢？他们跟欧洲、美洲业务板块是分开的吗？这怎么分？和耶和华、宙斯实行分区管制？”
“我在想这些的时候，内心似乎总有一种不知打哪来的莫名的优越感。”
“但是当我去探索越来越多的未知……”挣扎在一连串的凄风苦雨之中，秦关脸上忽然流露轻微但真实存在的一点笑意，“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知，也意识到这世上有太多我们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东西值得敬畏，科技、‘神’……就像您说的，它究竟是否存在，又存在于哪里，谁知道呢？谁又能轻易去否定呢？”
“当年关凌和我探讨她喜欢的那个人，以及那个人究竟给了她什么的时候，也跟你说了差不多的一番话，你们不愧是母女。”钟小涛语带赞同，“你说的没错，我身为科研工作者，对这个世界每多一分了解，心里就要更增添一份敬畏，也更加意识到自身的渺小，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还未能探索到的、却既定存在的事与物。”
秦关迟疑道：“所以您是觉得那个人是……”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。”钟小涛打断她。
又沉默许久过后，秦关抬起头：“我知道时空旅行并不是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到哪里，但是我还是心存一丝幻想，想知道我有没有可能回到过去的某一天，能够改变昨天所发生的一切。”
这就是她选择向钟小涛求助的原因。
与秦献和秦懿的做法相比，最渺茫，最大胆，但是也最直接和凌厉。
钟小涛看着她：“如果真的能做到，你想回去哪一天？”
“原本应该是昨天。”秦关笑了笑，“但是现在，我又想得到更多了。”
没有问她还想得到些什么，钟小涛若无其事续上之前的话题：“关于她喜欢的那个人，信息实在太少了，我无法辨别他的身份，所以也无法‘觉得’他是人或者不是‘人’。但是关于那个人留在她体内的‘凭证’，当她试图再一次前往那个时空时，我说过，她失败了，但她的失败并不是无法再进行时空旅行，只是单纯的无法再去往那个时空而已。我们的同事们都认定所谓的‘凭证’并不存在，但是紧接着我们就发现她怀孕的事实，我与她几乎在同一时间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。”
话说到这里，钟小涛看向秦关，忽然不再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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